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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八十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巻八十六
公元1138年
髙宗皇帝(戊午)紹興八年(金天眷元年)春二月胡安國進春傳詔安國寶文閣直學士
 自王安石春秋不列干學官安國以為先聖手所筆削之書天下事無不于此潛心二十餘年著春秋傳以成其志至是上之帝謂深得聖人之㫖詔進一官命未下而卒(安國學力行以聖人標的志于康濟斯民中原淪没遺黎塗炭常若痛切其身雖數以罪去愛君憂國逺而彌篤風度凝遠天下萬物一足攖其心謝良佐嘗語人曰胡康候如大冬嚴雪百草萎死而挺然獨秀及卒賜諡文定)帝定都臨安
 先是車駕將幸平江李綱以為平江建康不逺徒有退避之名不宜輕動具奏言之既而議還臨安張守建康六朝帝王氣象雄偉且據都㑹經理中原險阻捍禦彊敵陛下未及今人廵幸百司六軍勤動之苦民力邦用有煩費之憂願少安于此以繫中原民心趙鼎不可守遂求去出知婺州至是還臨安定都矣(一日内侍入内趙鼎見之貴曰艮嶽花石之擾皆出汝曹今欲蹈前轍邪因奏其事帝改容謝之又有户部進錢宫者召至相府切責翼日問帝曰其又獻錢邪帝曰朕求之也曰其人不當陛下不當黜其人于逺郡)
三月復以秦檜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樞宻使
 初張浚嘗與趙鼎論人極稱曰此人得志吾輩無所措足矣及再相樞宻一惟鼎言是從由是深信之言大任于帝而不知所賣也相制朝士相賀吏部侍郎宴敦復(字景初曽孫)有憂色姦人相矣聞者皆以其言為過
夏四月王庶視師江淮
 素有威望臨發勞師于都教場便服壇上大將以下戎服步由轅門趨庭受命而出莫敢仰視淮上遂移張夋下張宗顔淮西師古太平
 州分韓世忠二軍天長泗州緩急聲援劉錡軍駐鎮江以固根本
五月王倫偕金使來
 㑹寧金主首謝廢劉豫致使指㑹河南還言于金主請以廢齊舊地與宋金主命羣臣議烏布力言不可東京留守額爾衮(太祖子後改名宗雋按額爾舊作訛魯觀今改後仿此)曰我以地與宋宋必徳我阿蘭(宗室薩拉噶子後改名宗憲按阿蘭舊作阿懶今改後仿此)折之曰我俘宋人父怨非一日復資土地是助讐也何徳之有勿與便富勒呼位在烏布上達額爾衮附之由是富勒呼執議河南陜西地與宋遣及其太原少尹陵阿思謀太常少卿石慶來議事將至帝命吏部侍郎魏矼館伴備論敵情不可秦檜曰公以智料敵以誠料敵第恐不以誠待相公改命吳表臣(字正仲永嘉人)思謀至臨安入見帝謂輔臣先帝梓宫果有還期雖待二三年尚庶幾惟是太后春秋高朕旦夕思念欲早相見所以不憚屈已冀和議速成朝臣多言不可帝怒趙鼎陛下金人不共戴天之讐今屈講和不憚之者梓宫母后耳羣臣憤懣辭出愛君不可以為罪陛下宜諭之曰講和非吾意以親故不得已為之但得母后梓宫還敵雖渝盟無憾帝從其言衆議遂息
金以經義詞賦兩科取士
六月衍聖公孔玠衢州
 凡五頃奉先祠事時玠僑于衢也(建炎初孔子四十八代孫端與其子玠從駕南渡居于衢州至是賜田建廟規制曲阜終宋之世皆襲封爵)
秋七月彗星
王倫復如金
 秦檜復遣金定和議及申問諱左正言辛次膺(字起季萊州人)以國恥未雪義難講和凡七上疏力諫不報乃以毋疾求補外詔從之
八月金始頒行官制
 初金太祖用漢官賞左企弓等因中書省宻院廣寧(本遼顯州金置廣寜府今為縣屬盛京鄧州府)而其國用事者未改女真官號含音烏布當國勸用漢官制度畧倣中國制立省寺府司太宗下詔改定而未畢至是置三師三公三省曹臺院寺監等官宇文虚中為之參定其制
金以㑹寧上京臨潢府北京
 㑹寧金之舊土初稱為内地至是升為上京㑹寧府遼上京臨潢府北京東京遼陽西京大同南京大興中大定府仍舊
冬十月參知政事劉大中
 大中趙鼎不主和議秦檜忌之薦蕭振(字徳起温州平陽人)為侍御史振入臺既劾大中罷之不在大中亦謂人曰趙丞相不待論當自為去就
鄜延故將李世輔誘執金薩里罕來歸金人追及之乃奔
 世輔綏徳青澗人自唐以來世襲蘇尾九族(党項别部)都廵檢使世輔年十七隨父永竒出入行陣(金人鄜延經畧王庶募問者世輔應募敵人夜宿陶穴世輔陶穴中得十七人皆殺之取首二級二匹餘馬悉折其足大竒由是知名)補充隊將副將金人延安授永竒父子官永竒聚泣曰我宋臣世襲國恩乃為彼用邪㑹劉豫世輔馬軍東京永竒宻戒之曰汝若得乘機歸本無以我故貳其志事成我亦不朽世輔東京劉麟喜之授南路鈐轄宻遣其客雷燦以蠟書行在烏珠萬騎馳獵淮上世輔獨立圍場世輔吳俊往探淮水可渡馬處欲執烏珠歸朝世輔馳問之為刺傷馬而止烏珠世輔同州世輔至鄜省父永竒教世輔同州南山金人往來驛路汝可于此擒其帥渡洛渭由虢歸朝報知我我當以兵取延安而歸世輔同州即遣黄士成等持書由蜀至吳報歸朝事金薩里罕來同州世輔以計執之馳出城至洛河舟船後期不得渡與追騎屢戰皆㨗世輔高原追騎益多薩里罕搏頰求哀世輔乃與折箭為誓不得同州人及害我骨肉薩里罕許之遂推之下山追兵爭救得免世輔老幼長驅北至鄜城縣(本後魏敷城改名元省故城在今鄜州洛川縣)急遣人告永竒永竒即絜家出城至馬翅谷(在鄜州亦名馬尾崖)為金人所及家屬三百口皆遇害世輔僅以二十六人
趙鼎
 初中書舍人潘良貴(字子賤婺州金華人)以户部侍郎向子諲奏事久叱之退帝欲抵良貴中丞常同(字子政臨卭人)為之辨帝欲併逐同鼎子諲雖無罪而同與良貴不宜逐帝不從命下給事中張致逺(字子猷南劒州沙縣人)謂不應以一子諲出二佳士不書黄帝怒顧固知致逺繳駁問何也帝曰與諸人善葢已有先入之言由是不樂秦檜留身奏事及出問帝何言曰上無他丞相不樂耳㑹殿中侍御史張戒給事中勾濤(勾氏勾芒之後景山成都新繁人)擊臣乃趙鼎意因詆結臺諌及諸將帝聞益疑引疾求罷且言劉大中持正論為張惇蔡京之黨所嫉臣議論出處大中大中去臣何可留乃出知紹興府入辭言於帝曰臣去後有以孝悌之説脇制陛下將行執政餞之不為一揖而去亦憾之(自在無所施為以為今日之事如人患羸當静以養之若復攻砭必損元氣矣後王庶入對帝曰趙鼎兩為相於國有大功再贊親征皆能決勝鎮撫建康囘鑾無虞他人所不及)
勾龍如淵(勾龍為士正其後以名為氏如淵行父永康軍道江人)為御史中丞
 先是宰執入見秦檜獨留身言臣僚首尾持兩端不足以大事陛下決欲講和乞專與臣議勿許羣臣預帝曰朕獨委卿曰臣恐不便陛下更思三日留身奏事意欲和甚堅以為未也復進前説又三日留身奏事如初知帝意不移乃始文字乞決和議然猶以羣臣為患中書舍人勾龍如淵謀曰相公天下大計邪説横起不擇人為臺諫使盡擊去則事定矣大喜即擢如淵中丞劾議者卒成其志
金以張通古(字樂之易州人)為江南招諭使來言歸河南西之
公元320年
 王倫至金金主以其右司侍郎張通古簽書宣徽院事蕭哲為江南御使許歸河南陜西地與偕來通古泗州要所過州迎以臣禮平江府向子諲不肯拜且上言和議之非遂乞致仕通古臨安要帝待以客禮秦檜未見國書為封册欲帝屈已以受之帝曰朕嗣守太祖太宗基業豈可受金人封於是朝論藉藉沂中解潛韓世良相率見軍民洶洶若之何退又白之臺諫中丞勾龍如淵都堂責之曰公為使通兩國凡事當即彼中反覆論定安有同使而後議者泣曰萬死一生往來虎口數四今日中丞乃責如此等共解之曰中丞無他亦欲激公了此事耳曰此則不敢不如淵曰但取金書納之禁中則禮不行而事定給事中樓炤亦舉諒隂三年事以告遂以冢宰詣館受書亦以計説通通古從之至館見通古受其書通古百官備禮使省吏朝服導從以書納於禁中人情始安通古入見先歸河南陜西地徐議餘事先是使金從趙鼎使指言問禮數則荅以君臣之分已定地界則答以大河為界二事使者大指不從則已受命行至還有詔諭江南之名帝歎息王庶曰使五日前得此報趙鼎豈可去邪(初和議韓世忠移屯鎮江世忠言金詭詐恐以計緩我師乞留此軍蔽遮江淮因力論和議之非願効死節率先迎敵若不勝從之未晚章數上皆慷慨激切且請單騎詣闕面奏不許張通古來以詔諭為名世忠四上疏言不可舉兵决戰兵勢重處臣請當之且上言人欲劉豫待舉士大夫盡為陪臣人心離散士氣凋沮不報通古世忠伏兵洪澤鎮將邀殺之以壊和議不克而罷)
十一月直學士院曾開(字天游河南人)詔羣臣議和得失樞密院編修官胡銓(字邦衡廬陵人)監廣州鹽倉
 禮部侍郎直學士院曾開當草國書辨視體制非是論之不聴請罷改兼侍講秦檜溫言慰之曰主上執政以待儒者所争在義苟為非義高爵厚禄弗顧也願聞所以事敵之禮曰若高麗之於本朝主上盛徳大位公當強兵富國尊主庇民奈何自卑至此所聞也復引古折之大怒侍郎知故不知又詣都堂計䇿安出聖意已定尚何言公自取大名而去如但欲濟國事耳然猶慮羣言乃詔金國遣使入境欲朕屈已受和在朝侍從臺諫詳思條奏和好得失於是從官張燾晏敦復魏矼李彌遜(字似之呉縣人)尹焞梁汝嘉(字仲謨處州麗水人)樓炤蘇符薛徽言(字徳老溫州人)御史方廷實館職胡珵朱松張擴凌景夏明范如圭(字伯逵建陽人)馮時許忻(拱州人)趙雍皆言不可胡銓抗疏極言(畧曰臣按王倫本一狎邪小人市井無賴宰臣無識舉以使金專務詐誕欺罔天聴今者無故譌致金使以詔諭江南為名是欲劉豫我也陛下奈何祖宗天下金人天下祖宗之位為金人藩臣之位異時吞噬無厭之求安知不加我以無禮劉豫也哉今倫之議曰我一屈膝梓宫可還太后可復淵聖可歸中原可得嗚呼變故以來和議者誰不以此説㗖陛下然而卒無一騐則敵之情偽可知矣而陛下不覺悟竭民膏血而不恤國大讐而不報含垢忍耻天下而臣之甘心馬可痛哭流涕長太息矣臣竊謂不斬王倫國之存亡未可知也雖然不足道秦檜腹心大臣不能致君如唐虞而欲導陛下石晉孫近傅㑹議遂得參政伴食中書不敢可否曰可和亦日可和天子當拜亦曰當拜嗚呼參贊大事徒取充位如此有如敵騎長驅尚可折衡禦侮耶臣竊謂亦可斬也臣備員樞屬不與等共戴天區區心願三人頭竿之稾街然後羈留金使責以無禮徐興問罪之師三軍之士不戰而氣自倍不然臣有赴東海而死寜能處小朝廷求活耶)書上狂妄㐫悖皷衆刼持詔除編管昭州降詔中外給舍臺諌及朝臣多救之迫于公論翌日州都鹽倉(宜典進士呉師古疏於本金人募之千金朝士陳剛中啟事之謫師古坐流袁州剛中謫知䖍州安逺縣皆死馬晏敦復謂人曰頃言諸君不以為然今方專國便敢爾他日何所不至李剛提舉㓊霄宫在福州上疏王倫之歸與金使偕乃以詔諭江南為名不著國號而曰江南云過問而曰詔諭何禮也臣在逺方不知曲折然以愚意料之金為此名以遣使要求有五必降詔書欲陛下屈體降禮聴受一也必有教文欲朝廷宣布頒示郡縣二也必立約束欲陛下奉藩稱臣稟其號令三也必求我賂數目使我自困四也必求割地江南為界五也此五者朝廷從其一則大事去矣金人變詐不測貪惏無厭縱使聴其詔令奉藩稱臣其志猶未巳必繼有號召或使親迎梓宫或使單騎入觀或使移易宰相或使改革政事或竭取賦稅或駿削土宇從之則無有紀極不從前功盡廢反為兵端以為權時宜聴邀求可無後悔非愚則誣也䟽入不省安逺梁縣贛州府)
王庶
 論金不可和上疏者七見言者秦檜方挾金自重以為功絀其説曰公不思東都抗節存趙時邪大恨乞免簽書和議文字累疏求去遂罷為資政大學士潭州
十二月李光參知政事
 秦檜既定和議掲榜吏部尚書李光有人望欲藉之同押榜以息浮議乃請于帝而用之受命遂于尚書省榜諭國使來盡歸河南陜西故地通好於我許還梓宫母兄親族無需索(己未)九年(金天眷二年)春正月大赦
 以金國通和張浚永州上疏言燕雲之舉其鑑不逺自宣以來詐反覆傾我國家葢非可結以恩信借令天屬盡歸河南遂復我徳其厚賜謹守信誓數年之後人情益解士氣潛消彼或指瑕造釁無厭之欲發難從之請其將何辭以對況于事理可憂又有甚於此前後五上疏皆不報岳飛鄂州聞金將歸河南上言金人不可和議不可
 恃相臣謀國不臧恐貽後世秦檜銜之及赦至鄂上疏力陳和議之非至有願定謀全勝期收地於兩和唾手燕雲終欲復讐報國誓心天地尚令稽首稱藩之語疏入益怒遂成讐隙(和議成例加爵開府儀同三司辭曰今日之事可憂而不可賀可訓兵飭士謹備不虞不可論功行賞取笑敵人三詔不受温言奬諭受命呉璘熙州其幕為賀表愀然在朝息兵息民天下叨竊重禄不能宣國威靈亦可愧矣但當待稱謝可也)
三月判大宗正事士□(字立之邭康孝王仲御之子)兵部侍郎張燾河南修奉陵寢
 初史館校勘范如圭以書責力建和議忘讐辱國之大罪且曰公不䘮心病狂奈何為此遺臭萬世矣及金人河南地方自以為如圭入對兩京版圖既入則九廟八陵瞻望咫尺今朝陵之使未遣何以神靈民志乎帝泫然曰非卿不聞此言即日遣士□等往如圭不先白已益怒如圭謁告
尹焞提舉萬夀觀侍講不拜
 先是資善翊善朱震疾亟自代帝慘然楊時物故胡安國又亡朕痛惜趙鼎尹焞學問淵深可以乃除太常少卿崇政殿説書至是改命和議為非固辭不拜
王倫東京留守
 命交割地界又以周聿為陜西宣諭使方庭實三京宣諭使已而淪至金人遂歸河南西之地(得東西三京壽春府曹單州京西陜西諸州地)廷實西京先朝陵寢永昌而下皆遇發掘哲宗陵至暴露廷實解衣覆之歸以白帝秦檜怒之尋以路允廸南京留守孟庾東京留守李利用權留守西京
呉玠四川宣撫使
公元1829年
 金人對疊且十年常苦逺餉勞民屢汰冗員浮費益治屯田和議成帝功高開府儀同三司四川宣撫使西階成等州皆聴節制内侍奉手扎以賜至則病甚扶掖聴命
公元320年
夏四月樓炤宣撫陜西
 鳳翔承制楊政熈河經畧使呉璘秦鳳經畧使内地以保蜀郭浩鄜延經畧使延安以守陜秦檜妄自尊大好貨將士
權吏部尚書晏敦復
 和議之初敦復力詆屈已之非秦檜使人訹之曰公若屈從兩地旦夕可至敦復曰吾終不以身計誤國家况吾薑桂之性到老愈辣請勿復言不能權吏部甫踰月罷知衢州
五月李世輔夏來賜名顯忠
 世輔至夏夏人問其故世輔具言父母妻子之亡切齒疾首恨不即死願得二十萬人生擒薩里罕取陜西五路歸于世輔得報不共戴天之讐夏主曰爾能立功則不借兵時有酋豪青面夜叉者久為夏國患令世輔圖之世輔以三千騎晝夜疾馳奄至其帳擒之還夏主大悦出二十萬騎以文臣王樞武臣伊克為陜西招撫使世輔為延安招撫使世輔至延安總管趙惟清大呼鄜延復歸朝已有赦書世輔取赦文觀之因與官屬列拜大哭乃以舊部八百餘騎往見王樞伊克諭之曰世輔已得延安府講和赦書招撫可以本部歸國伊克不從曰初經畧乞兵來取陜西今既到此乃令我歸邪世輔知勢不可乃出斫伊克不及王樞縛之夏人鐡鷂鷂子軍來世輔所部拒之馳揮雙刀所向披靡夏兵大潰殺死蹂踐無慮萬人獲馬四萬匹世輔揭榜招兵每得一人予馬一匹旬日間得驍勇少壯萬人乃擒害其父母弟姪者斬於東市行至鄜州馬步軍四萬餘吳玠張振撫諭之曰两國議和好不可生世輔遂見河池遣詣樓炤長安承詔以為䕶國軍承宣使樞宻行府前軍都統制送之朝世輔乃率部下三千南來撫勞再三賜名顯忠
夏主乾順子仁孝
 自是金人册命不復通使于宋(仁孝改元大慶乾順崇宗)
開府儀同三司四川宣撫使吳玠卒(諡武安)
 自富平之敗金人專意圖蜀㣲身當其衝無蜀久矣既卒西人思之立祠以祀(讀史往事可師者錄置座右積久牆牖皆格言用兵孫呉遠畧不近求小利故能保必勝御下嚴而有恩虚心請受雖身為大將卒伍下者得以情達故士樂為之選用將佐勞能髙下允後不以親故權責撓之卒贈少師)
士□張燾還自河南出燾知成都府
 士□至鄂岳飛請以輕騎洒掃實欲觀釁代謀秦檜白止之士□出蔡潁河南百姓歡迎夾道以喜以泣曰久隔王化不圖今日復為宋民遂入栢城(在河南府鞏縣)披歴荆榛隨宜葺治禮畢而還詔封士□為齊安郡張燾奏疏金人之禍上及山陵懾服未足以雪此恥復此讐也必不可和盟而忘復讐大事帝問諸陵寢何如不對惟言萬世不可忘此恥帝黙然秦檜患之出燾知成都府
秋七月胡世將(字承公宿之曹孫)為四川宣撫副使
 世將精神明悟閑習吏治初除宣撫諸將皆賀世將語之曰世將不習騎射不知敵情朝廷所以來者國家故事文臣為制將耳軍事一無吳宣撫之規各推誠共濟國事可也諸將皆拜謝
金宋王富勒呼等謀反伏誅
 金富勒呼自以太宗長跋扈尤甚兖王額爾衮為左丞相復附之達持兵柄遂相與謀反事覺富勒呼額爾衮皆伏誅以達屬尊釋不問已而復以謀反伏誅(時金以達杜充為行左右丞相下達使者日我開國功臣也何罪而使我降與杜充同伍遂復與翼王呼蘭謀反事覺金主疑達與宋隂結故主割地遂命誺之達南走追而殺之于祁州其黨皆死呼蘭舊作鶻懶今改)
王倫如金金人執之
 烏珠言于金主曰達富勒呼主割河南與宋必有隂謀今使在汴勿令踰境聞之即遣介具言朝會孟庾至汴解留鑰使指赴金國議事行中山會達諜反金人執之遣副使公佐還議嵗貢正朔誓命等事及索河東北士民之在南者而徙居于河間待報命之至時皇后邢氏崩于五國城金人秘之
冬十二月李光
 光初謂可因和為自治之計故署䅭不辭秦檜議撤淮南守備奪諸將兵權光始極言不可恃備不可惡之光復折□于帝前曰觀之意是欲壅蔽陛下耳目盜弄國柄懐姦誤國不可不大怒光遂求去(庚申)十年(金天眷三年)春正月工部侍郎莫將等使金
 初將為司農丞監察御史施廷臣秦檜抗章贊和擢用將為起居郎廷臣侍御史朝論大駭尚書晏敦復上疏切諫于是二人不敢受命患之至是以將為工部侍郎充迎䕶梓宫奉迎宫使
故相李綱卒(諡忠定)
 綱負天下之望以一身用舍社稷生民安危雖身或不用用且不久而其忠誠義氣凛然動乎逺邇使者至今金人必問李綱趙鼎安否其為逺人所畏如此及是卒於福州少師(朱子曰綱知冇君父不知有身天下安危不知身之有禍難雖以讒問竄斥屢瀕九死愛君憂國之志終有不可奪者可謂一世偉人矣)
夏五月烏珠薩里罕分道南侵復破河南西州
 烏珠以歸河南陜西地為非計而張通古又言宋置戍河南請及其部置未定當議收復鳥布然之及達誅遂大閲國中兵于祁州烏珠黎陽河南右監軍薩里罕出河中趨陜西烏珠率孔彦舟入汴烏禄(鄂爾多之子世宗)取歸徳李成河南分兵下諸郡于是東京留守孟庾南京留守路允迪皆以城降權西京留守李利用棄城走河南州縣皆降拱州守臣王慥亳州提轄經死之薩里罕入同州永興軍權知軍事逺開納之西州所至迎降逺近震恐(秦檜以其言不讐甚懼謂給事中馮檝金人敗盟我之去就未可前此大臣不足慮獨君鄉衮未洌上意君其為我探之機入見金人長驅犯順勢必興師張浚者且須以戎機付之帝正色曰寜至覆國不用此人聞之喜)
呉璘同節制陜西諸軍六月璘敗金人扶風復其城薩里罕走鳯翔
 初胡世將河池倉卒召諸將議時吳璘孫渥已在楊政田晟繼至諸將請少退清野以挫其鋒河池不可厲聲折之曰懦語沮軍可斬也請以百口破敵世將壯之指所居帳曰世將誓死于此遂遣諸帥分據渭南尋詔世將移屯蜀口以同節制陜西諸路軍馬金人石壁砦(在秦州界)姚仲破走既而薩里罕使鶻眼郎君以三千騎衝使統制李師顔驍騎擊敗金人先于扶風築城既敗入城拒守官軍攻㧞其城獲三將及女真百十七人薩里罕怒甚自戰百通坊(在鳯翔府扶風縣西南)力戰破之薩里罕還鳳翔由是金人不敢度隴分屯之軍得全而還
東京副留守劉錡大敗金人順昌烏珠
 初東京所部臨安泝江絶淮至渦口方食忽暴風坐帳曰此惡兆也主暴兵下令兼程而進聞金人敗盟南下將佐舟陸行先趨三百里至順昌城諜報東京已降知府陳規問計城中有糧則能與君共守規有米萬斛曰可矣乃與斂兵入城為守禦計(時所部王彦八字軍以將駐于汴皆攜孥以行至召渚將問計諸將皆曰金兵不可敵也請以精銳老稚順流江南曰吾本赴官留司東京為金所破幸吾全軍至此有城可守奈何棄之吾意決矣敢言去者斬乃鑿舟沉之示無去意寘家寺中積薪于門戒守者曰脱有不利即焚吾家母辱敵乎也于是軍士皆奮男子備守婦人刀劍爭呼躍曰平日人欺我八字軍今日我當興國破敵立功)時守偹一無所恃城上躬自督勵取劉豫時所造癡車輪轅城上又撤民户周匝蔽之城外民居千家悉焚之凡六日粗畢而金兵已涉潁河圍城預于城下設伏擒金將阿里(舊作阿黒今改後仿此)等二人詰之云韓将軍(謂韓常)白沙窩(在潁州府阜陽縣西北)距城三十里夜遣千餘人擊之連戰殺傷頗衆既而金三路都綂葛王烏禄以兵三萬與龍虎大王合而薄城令開諸門金人疑而不敢破敵弓翼以神臂彊弩射之敵稍却復步兵邀擊溺河死者不可勝計破其鐡騎數千時順昌圍已四日金兵益盛乃移砦於李村(在阜陽縣北)遣閻充募壯士五百夜斫其營是夕欲雨電光四起辮髮者輙殱之金兵退十五里復募百人往或請銜枚笑曰無以枚也命折竹為嘂(古弔切同叫周禮鷄人嘑旦以嘂百官)如市井以為戯者人持一為號直犯金營電所燭則奮擊電止則匿不動金兵大亂百人者聞吹嘂聲即聚金人不能終夜自戰積屍盈野退軍老婆灣(在穎州太和縣潁河北岸)烏珠在汴聞之即索靴上馬帥十萬衆來援㑹諸將問計或言今已屢㨗宜乘此勢具舟全軍而歸朝廷養兵十五年正為緩急之用况已挫敵鋒軍聲稍振雖寡衆不敵有進無退府公文人誓死守况汝曹耶且敵營甚邇而烏珠又來吾軍一動彼躡其後前功俱廢使敵侵軼兩淮震驚江浙平生報國之志反成誤國之罪衆皆感動思奮曰惟太尉命(募得曹成二人諭之曰遣汝作間事重賞第如我言敵必不殺汝今置汝綽路騎中汝遇敵則作墜馬為敵所得敵帥問我何如人則曰太平邊帥喜聲朝廷兩國講和使守東京逸樂已而二人遇敵被執烏珠問之對如前烏珠喜曰此城易破耳即置鵝車砲具不用而械等還)烏珠城下責諸將䘮師衆皆曰南朝用兵非昔之比元帥臨城自見遣耿訓約烏珠怒曰劉錡何敢與我戰以吾力破汝城用靴尖趯倒耳訓曰太尉非但請戰且謂太子不敢濟河願獻浮橋五所濟而大戰烏珠曰諾乃下令明日府治㑹食遲明果為五浮橋于潁河上置毒潁上流及草中軍士雖渴死毋飲于河時大暑金人逺來疲敝晝夜不解甲人飢渴食水草者輒病往往困乏士氣閒暇軍皆番休晨氣清涼按兵不動逮未申時忽遣數百人西門接戰俄遣數千人出南戒令勿喊但以銳斧犯之統制官趙撙直身中數矢戰不肯已士殊死鬭入其陣刀斧亂下金兵大敗是夕大雨平地水深尺餘明日烏珠拔營而去遣兵之死者數萬方大戰烏珠白袍乗甲馬以牙兵三干出戰兵皆重鎧甲號鐵浮圖戴鐵兜鍪周匝長簷三人為伍貫以韋索毎進一步即用拒馬擁之進一步拒馬進退不可郤錡軍以鎗摽去兜鍪大斧斷其臂碎其首金又以鐵騎左右翼拐子馬女真為之號長勝軍專以攻堅戰酣然後用之自用以來所向無前至是亦為軍所殺自辰至申拒馬木為障少休城上鼓聲不絶出飯羮坐餉戰士平時金人不敢食已復撤拒馬木深大戰又破之棄屍馬血枕藉車旗器甲如山烏珠平日所恃以為强者十損七八至陳州數諸將之罪皆鞭之遂還汴(既而洪皓自金宻奏順昌之㨗金人震恐䘮魄燕之重寳珍器悉徒而北意欲損燕以南之故議者謂是時諸將恊心分路追討烏珠可擒汴京可復而王師亟還自失㑹良可惜也)
岳飛遣兵金人京西
 帝賜飛札設施之方一以委卿朕不遥度乃遣王貴牛臯楊再興李寳(河北人)等經畧西京鄭潁昌曹光蔡諸郡又命梁興渡河紏合忠義社取河東北州縣遣兵東援劉錡西援郭浩自以其軍長驅以圖中原將發宻奏先正國本安人然後不常厥居以示不忘復仇之意飛將李寳牛臯相繼金人京西
閏月金人涇州經畧田晟破走
 薩里罕與呉璘楊政渭河而陣璘駐兵大蟲嶺(即西平原鳯翔府寳鷄縣東北其原髙峻故謂之嶺)薩里罕覘之曰善戰立于不敗之地此難與爭乃引去邠州田晟遣將拒之于青溪嶺(在平凉府涇州西南)胡世將又遣王彦楊從儀分道而出屢戰敗之薩里罕還屯鳯翔既而復出涇州田晟據山為陣金師壁壘未定奮兵擊敗之奪其兵馬甚衆薩里罕走還鳯翔
岳飛收復河南州郡
 金人蔡州破之復其城于是張憲敗金韓常于潁昌又復淮寜府郝晸鄭州張應韓清復西京楊遇南城軍(宋置在河南府鞏縣西南)喬握堅復趙州他將所至皆㨗金人大河南兵馬鈐轄李興聚兵收復伊陽八縣汝州金河南尹李成棄城遁走河南府又使張應李興永安軍(宋初置縣以奉陵寢後改軍故城在今鞏縣西南)
韓世忠遣兵海州
 世忠使王勝等復海州父老金帛犒軍不受世忠每出軍必戒以秋毫無犯軍之所過耕夫荷鋤而觀
張俊使王徳宿州金人棄亳而遁入亳遽還夀春
 統制王德潁昌兵還就檄德復宿州倍道自夀馳至蘄縣與金游騎遇遂入城偃旗卧皷遊騎引去潛師宿州夜半金營金人汴水邀戰䇿馬先濟歩騎從之遥謂金人吾與大小百戰名王貴胄莫不糜碎何為者金將髙統軍投兵守將馬秦馳入城閉門固守叱其子順先登遂降宿州平德乘勝亳州㑹于城父(注見前)時酈瓊葛王烏祿在亳聞德至曰夜乂未易當也即遁去亳州請于曰今兵威已震請乗勝進取不從而還(初欽宗時以十六騎徑入隆徳府金守臣姚大師獻于朝欽宗間狀姚對曰臣就縳時止見夜乂耳由是人呼為王夜乂)
安置趙鼎潮州
 秦檜惡鼎居越逼已徒知泉州又諷司諌謝祖信等論鼎嘗受張昌偽命遂爾奪節提舉洞霄宫鼎自泉還復上書時政忌其復用又諷中丞王次翁(字慶曾濟南人)論其乾沒都督府錢十七萬謫官興化軍次翁及右諌議大夫何鑄(字伯壽餘杭人)論之不已乃貶清逺軍節度副使潮州安置
秋七月王次翁參知政事
 次翁秦檜薦為中丞可以地者無不為之金人敗盟下詔罪狀烏珠次翁得罪因奏曰前日國是初無主議事有小變更用他相後來者未必賢而排黜異黨紛紛累月不能定願陛下以為至戒帝深然之德其言遂引同列由是益安據其位公論不能撼揺
岳飛擊走金烏珠郾城追至朱仙鎮(在開封府祥符縣西南朱亥舊里故名)大破之遣使修治諸陵
 先是西京秦檜力主和議奏遣司農少卿李若虚諭㫖師㑹已復河南州郡相繼奏㨗至是大軍潁昌命諸將分道出戰自以輕騎郾城兵勢甚銳烏珠大懼諸帥欲併力一戰朝廷聞之詔審處自固金人伎窮矣乃日出挑戰且罵之烏珠合龍大王葢天王及韓常之兵逼郾城子雲騎兵直貫其陣戒之曰不勝先斬汝雲與金人數十合殺傷甚衆烏珠以拐子馬萬五千來戒歩卒以麻扎刀入陣勿仰視第斫馬足拐子馬相連一馬二馬不能行飛奮擊遂大破之烏珠大痛曰自海上起兵以此勝今已矣因復益兵前飛自以四十騎突戰敗之烏珠憤甚合師十二萬次于臨潁楊再興以三百騎遇之于小商橋(在許州臨潁縣南下臨小激河)驟與之戰殺二千人萬户薩巴(舊作撒八今改後仿此)千戸百人再興死之獲屍焚焉得箭鏃二升痛惜張憲繼至復戰烏珠夜遁追奔十五里中大震子雲曰敵屢敗必還攻潁昌宜速援王貴既而烏珠果至貴將游奕雲將背嵬戰于城西雲以騎兵八百挺前决戰歩卒左右翼繼之殺烏珠夏金吾又使梁興太行忠義兩河豪傑金人垣曲又敗之于沁水遂復懐衛州㫁金山東河北之道金人大進軍朱仙鎮汴京四十五里與烏珠對壘而陣遣背嵬奮擊大破之烏珠還汴飛檄臺令行視諸陵葺治
岳飛奉詔班師還鄂河南州郡復入于金
 兩河豪傑李通率衆歸飛自是金人動息山川險要皆得其實中原磁相澤潞晉降汾隰之境皆期日興兵官軍其所掲旗以兵為號父老百姓挽車牽牛糗糧以饋義軍頂盆焚香侯者充滿道路自燕以南金人號令不行烏珠簽軍以抗河北一人應者乃歎曰自我北方以來未有如今日之挫衂金將烏陵阿思謀驍勇桀黠不能制其下但曰毋輕動岳家軍來即降金將王鎮崔慶李顗崔虎華旺等率所部龍虎大王之將噶克察(舊作忔查今改)等亦宻受旗榜自其國來降韓常亦欲以衆五萬内附大喜諭其下曰直抵黄龍府諸君痛飲爾方指日渡河秦檜欲畫淮以北與金和臺臣班師飛奏金人鋭氣沮䘮盡棄輜重疾走渡河而我豪傑向風士卒用命時不再來機難輕失志鋭不可回乃先請張俊楊沂中等歸而後上言孤軍不可久留一日奉十一金字牌憤惋泣下東面再拜十年之力廢于一旦乃自郾城引兵還民遮馬痛哭訴曰我等迎官軍金人皆知相公我輩無噍類悲泣詔示之曰我不得擅留哭聲振野五日以待民徙從而南者如市亟奏以漢上六郡間田處之(初烏珠敗于朱仙鎮欲棄汴而去有書生叩馬太子母走岳少保且退烏珠岳少保以五百騎破吾十萬京城日夜望其來何謂守生自古未有權臣在内大將立功外者岳少保不免况欲成功乎烏珠悟遂留不去)烏珠遣兵追之不及河南新復府州皆復為金有至鄂力請解兵不許久而入覲帝問之拜謝而已(周禮班師河南遂破是固天之所以南北也或以被詔達而前進復舊以功贖罪不亦可乎曰違而前進則是䟦扈不臣之心十二金牌一日迭至雖功葢天下罪亦難贖君子其肯䝉首惡之名哉)
八月秘閣修撰張九成(字子詒開封人徙錢塘)等官
 九成喻樗陳剛中凌景夏樊光逺毛叔度元盥等七人嘗不主和議秦檜所惡至是皆降黜之(九成楊時紹興初進士對䇿直言無隐及為刑部侍郎金人議和九成言于趙鼎金實厭兵而張虚聲以撼中國耳因陳十事云彼誠能從吾所言則與之和使權在朝廷鼎罷相誘之曰且成此事九成九成胡為異議不可苟安立朝優游委曲九成未有已而直人者帝問以和議九成對曰敵情多詐不可不尤惡之)
楊沂中軍潰于宿州走還金人宿州
 沂中兵至宿州金遣間告敵騎數百屯栁子鎮(注見前)沂中自將五百騎夜襲不見金兵而還金人精兵歸路沂中軍潰遂自夀走歸金人宿州
九月遣使韓世忠罷兵還鎮
 時諸大帥還鎮
金殺其左丞相古紳右丞相蕭慶
冬十月金薩里罕破慶陽河東經畧使王忠植死之
 忠植河東佛山(方與紀要汾州府永寜州)忠義人(鄉勇之結忠義社者)以復石代等十一州功授河東路經略安撫使及薩里罕侵慶陽知府宋萬年拒守胡世將忠植所部慶陽行次延安叛將趙惟清執忠植詣薩里罕薩里罕使甲士引至慶陽城下諭降忠植呼曰我太行忠義也為金所執使來招降將士勿負朝廷堅守城壁薩里罕怒詰之忠植披襟曰當速殺我遂遇害萬年城降(後贈忠植奉國軍節度使謚義節)
臨安
十一月金封孔子後璠為衍聖公
 時金主興禮樂立孔子上京孔子後得四十九代孫承奉郎璠遂封之
十二月金始置屯田軍于中原
 金既取河南猶慮中原士民懐貳始創屯田軍凡女真契丹之人皆自本部徙居中州百姓雜處計其户口授以官田使自播春秋量給其衣若遇出師給錢米凡屯田所自南至淮隴之北俱有之皆築壘村落之間(辛酉)十一年(金皇統元年)春正月烏珠夀春廬州張俊將兵救之二月王徳和州
 烏珠自敗後留京亳出入許鄭之間僉兩河軍與舊部十餘萬以謀再舉及聞秦檜諸軍還乃攻破夀春遂渡淮入廬州張俊楊沂中帥兵赴淮西岳飛進兵江州尋詔韓世忠引兵往援時烏珠合肥歴陽游騎至江張俊議分軍守南岸王德曰淮者江之蔽也棄淮不守是謂脣亡齒寒敵數千里逺來餉道决不繼及其未濟急擊可以奪氣遲之使少安則淮非吾有矣固請而行即石采石督軍繼之宿江中德曰明旦當㑹食歴陽已而夜抜和州晨迎烏珠退保昭關(在和州含山縣北史伍子胥槖載而入昭關即此)尋復來爭和州擊敗既而徳又敗韓常于含山縣東(唐置今属和州)又敗烏珠昭關含山昭關
金人商州邵隆復之
楊沂中劉錡敗金烏珠柘臯(即春秋槖臯槖拓音相近而訛後人又因拓類柘而再訛也)遂復廬州
 劉錡太平渡江張俊楊沂中㑹而廬州已破乃與關師古(先降劉豫後復來歸)據東關(注見前)之險以遏金兵引兵出清溪(在廬州府巢縣東北水經注溪水東逕溪城南流柵水即此)兩戰皆㨗烏珠柘臯坦平利于用騎因駐師進兵烏珠石梁河(即濡須水石梁口也注見前)而陣河通巢湖廣二丈命曵薪壘橋須臾而成遣甲士數隊踰橋卧槍而坐遣人㑹合張俊楊沂中之師翌日沂中王徳田師中張子葢(字徳髙從子)諸軍俱至惟後期與諸將分軍為三並進渡河以擊之師中欲俟至徳曰事當機㑹復何待即與上馬迎敵沂中繼之烏珠鐡騎十萬餘分為兩隅夾道而陣徳曰敵右陣堅我當先擊之麾軍渡河首犯其鋒一將被甲躍馬而出徳引弓一發斃之乘勝大呼馳擊諸軍皷譟從之金人拐子馬兩翼進徳率衆鏖戰沂中曰敵恃弓矢有以屈之使萬人持長斧如牆而進金遂大敗徳與等追之又敗于東山(在巢縣東)金兵望見驚曰此順昌旗幟也即走保紫金山(注見前)是役也失將士九百人金人死者萬計既而烏珠復親帥兵逆戰于店步(即店埠鎭廬州府合肥縣東)沂中等又敗之乘勝逐北遂復廬州
金命致仕官三品者給半俸
追封徳公天水郡王重昏侯為天水郡
 又封邪律延禧為豫王
主親孔子
公元1141年
三月張俊楊沂中劉錡奉詔班師金人濠州俊使沂中救之敗績
 張俊楊沂中劉錡奉詔班師纔行數里諜報金人濠州甚急俊乃復邀沂中回㑹于黄連埠(在合肥縣東北)同往援拒濠六十里而濠南城已破俊召諸將謀之沂中欲戰本來救濠今濠已失進無所不若退師據險為後圖諸將皆曰善三師鼎足營或言敵兵已去謂俊曰敵得城遽退必有謀也宜嚴兵備之俊不聽且欲自以為功命無往而令沂中王徳神勇步騎六萬直趨濠州列陣未定烟起城中金人伏騎萬餘分兩翼出沂中以䇿麾軍曰那回諸軍以為令其走也遂潰而南無紀律金人之死者甚衆乃皆還鎮(俊歸建康大平沂中臨安)
岳飛帥兵救濠州不及還次舒州
 飛將濠州金人舉國南來其内必虚若長驅京洛以𢷬之後奔命可坐而敝帝不從苦寒力疾而行又恐帝急于退敵乃奏臣如𢷬虚勢必得利若以敵方在邇未暇逺圖欲乞親至蘄黄以議攻郤帝乃詔㑹師蘄黄至濠而城已破遂還兵舒州俟命
金人渡淮北去
夏四月韓世忠張俊樞宻使岳飛副使
 秦檜力主和議恐諸將難制欲盡收其兵權給事中范同(字擇善建康人)獻計請除韓世忠張俊岳飛樞宻府則兵柄自解喜乃宻奏柘臯之㨗召三將行在論功行賞于是世忠入朝至獨後王次翁計俟之七日既至遂拜世忠樞宻使副使宣押樞府治事楊沂中開府儀同三司賜名存中王徳清逺軍節度使
罷三宣撫司五月張俊岳飛楚州閱軍
 張俊秦檜罷兵首請以所部𨽻御前且力賛和深喜之遂罷三宣撫司以其兵𨽻御前出師臨時取㫖又置三總領所湖北淮東淮西以統諸軍錢糧時更軍制之初將士不安乃命飛往淮東世忠之軍(初飛在諸軍中年少以列校拔起累立顯功張俊不能平飛屈已下之淮西之役糧乏不為止帝賜札褒諭有曰轉餉難阻卿不後顧漏言還朝倡言逗遛不進以乏餉為辭至是世忠欲與分其背□軍不肯不悅既至楚州修城為備曰當戮力以圖恢復豈可退保變色世忠軍吏景著與總領胡昉言二樞宻若分世忠軍恐至生事上之朝捕著下大理將以扇搖世忠馳書告以世忠見帝白明于是大憾遂宻以飛報世忠事告大怒既還不復出掌兵其僚屬多乞宫祠而去獨出視師為後張本)
秋七月范同參知政事
 秦檜先進翰林學士二月遂引為參知政事
淮北宣撫判官劉錡
 順昌之㨗驟貴張俊楊存中嫉之至是二人言于朝曰淮西之役岳飛不赴劉錡不力秦檜信之遂罷兵命荆南府
八月立祚徳廟于臨安
 初神宗熙寧中晋程嬰公杵臼廟于絳州報其存趙孤也至是立廟臨安並祀韓厥
罷知温州王居正
公元1150年
 居正立朝累與秦檜忤自兵部侍郎出知温州不為所容以目疾請祠杜門不及時事客至談論經史而已將忌之諷中丞何鑄居正趙鼎汲引欺世盜名奪職奉祠(居正之學根据六經楊時器之出所著三經義解示居正曰吾舉其端子成吾居正感勵首尾十載詩書周禮辨學三十九卷與時同進二書行天下遂不復言王氏學)
岳飛奉朝請
 恢復己任不肯附和議嘗讀至徳無常主善為師之語恚曰君臣大倫根于天性大臣而忍面欺其主耶烏珠書曰汝朝夕以和請岳飛方為河北必殺始可和亦以不死終梗和議已必及禍故力謀殺之遂諷中丞何鑄侍御史羅汝楫(字彦濟歙縣人)諫議大夫万俟卨(字元忠開封陽武人)等交章奉㫖淮西暫至舒蘄而不進比與張俊按兵淮上欲棄山陽不守乃罷為萬夀觀使奉朝請
公元1141年
九月吳璘收復陜西諸州詔班師還鎮
 吳璘進兵秦州金綂軍和珍(舊作胡盏今改後仿此)與希卜蘇(舊作習不視今改後仿此)合兵五萬屯劉家圏(在奉州東北)請于胡世將擊之(世將問䇿安出璘曰有新立陣法毎戰以長鎗居前坐不得起次最強弓次強弩跪滕以俟次伸臂弓約敵相摶至百步内則神臂先發七十步強兵併發次陣如之凡陣以拒馬為限鐡鈎相連俟其傷則更代代則以皷為節騎兩翼以蔽于前陣成而騎退謂之疊陣世將善之諸將竊議曰吾軍其殱于此乎璘曰此古束伍令軍法有之諸君不議耳得車戰餘意無出于此戰士心定能持滿敵雖銳不能當也)遂進次剡家灣(在劉家圏南)時和珍希卜蘇據險自固前臨峻嶺後控臘家城(在劉家圏北)謂璘必不敢輕犯先一日璘㑹諸將問所以姚仲曰戰于山上則勝璘以為然乃請戰金人皆笑之夜半璘遣姚仲王彦衝枚渡河陟峻嶺截坡上約二將上嶺而後發火二將至嶺寂無人聲軍已畢列萬炬齊發金人駭愕曰吾事敗矣希卜蘇善謀珍善二人異議璘先以兵挑之珍果鏖戰璘以疊陣法更休迭戰輕裘駐馬亟麾之士殊死鬬金人大敗降者萬人瑚占走保臘家城璘聞而攻之城埀破朝廷方主和議驛書班師時璘㧞秦州其勢方張西河首領來附楊政隴州及破岐下諸屯郭浩華州入陜州矣詔至瑋即自臘家城引兵河池浩還延安還鞏世將浩歎而已
莫將還自金
 烏珠議和莫將久留于金乃縱之歸以道意秦檜遂奏遣劉光逺通問使
冬十月詔以魏良臣為金國禀議使
 烏珠劉光逺要官尊望著者為使秦檜乃奏遣良臣
秦檜矯詔岳飛于大理獄
 秦檜必欲殺乃與張俊謀宻誘部曲能告事者優與重賞卒無應者嘗欲斬統制王貴又嘗杖之乃誘貴告不肯曰為大將寧免以賞罰用人以為怨將不勝其怨因刧以私事貴懼而從之又聞綂制王俊告訐號鵰兒以姦貪屢為張憲所抑使人諭之王俊許諾于是謀以張憲王貴王俊部將使其徒自相攻發以及父子庶帝不疑時在鎮江自為狀付王俊言副都統制張憲謀據襄陽兵柄令告王貴使貴執憲鎮江行樞宻府憲未至預為獄以待之屬吏王應求以為樞院推勘不聴親行鞫錬使憲自誣謂得飛子雲手書命憲營還兵計憲被掠無完膚竟不伏自具獄成告械憲至臨安下大理寺奏召父子證憲事帝曰刑所以正亂勿妄追證動揺人心矯詔父子使者笑曰皇天后土可表此心遂與雲就中丞何鑄大理卿周三畏鞫之庭詰反狀裂裳以背示有舊盡忠報國四大深入膚理既而閱實俱無察其寃白檜曰此上意區區岳飛強敵未滅無故戮一大將士卒心非社稷長計語塞改命諫議大夫万俟卨素與有怨遂誣令于鵬孫革致書張憲貴令虚申探報以動朝廷雲與憲書令措置使還軍且云其書已焚坐繫兩月無可證者或教以臺章所指淮西逗遛事為白檜簿録家取所賜御札往來道途日月皆可考乃收其御札送官藏之滅跡又使鵬等證受詔逗遛評事龜年行軍時日雜定傅㑹其獄大理卿薛仁輔寺丞李若樸何彦猷皆言無辜宗正寺士□請以百口無他且曰中原未靖禍及忠義是忘二聖不欲復中原也皆不聴韓世忠不平其實飛子雲與張憲書雖不明其事莫須有世忠莫須有三字何以天下
韓世忠
 世忠深以和議不然魏良臣使金世忠諌曰中原豪傑莫不延頸以俟弔伐之師若自此與和日月侵尋人情銷弱國勢委靡誰復振之北使之來乞與靣議抗疏秦檜誤國之罪言官論之帝不聽世忠連疏乞罷遂罷為醴泉觀使封福國公(世忠自是杜門謝客絶口不言時跨驢攜酒從一童奴縱游西湖以自樂澹然未嘗權位平時將佐罕得見其面)
十一月安置李光藤州
 秦檜忌光諷中丞万俟卨光陰懐怨望與孫近朋比安置藤州藤州守臣以光詩有諷刺者獻于怒令言者論之再貶瓊州
和議成以何鑄簽書樞宻院事奉表稱臣于金
 烏珠蕭毅邢具瞻審議使與魏良臣偕來議以淮水為界求割唐鄧二州及陜西餘地歳幣銀絹各二十五萬仍許歸梓宫太后帝悉從其請命宰執告祭天地宗廟社稷往使(誓表畧曰臣構言今來畫疆以淮水中流為界西有鄧州割屬上國鄧州西南光化軍敝邑沿邊州城䝉恩造許備藩方世世子孫謹守臣節毎年皇帝生辰正旦遣使稱賀不絶歳貢銀絹二十五萬兩匹壬戌年為首春季差人般送至泗州交納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墜命亡氏踣其國家臣今既進誓表伏望上國早降誓詔庶使敝邑永為憑馬)辭帝諭曰若今歳太后果還自當謹守誓約如今歳未也則誓文虚設至汴見烏珠遂如㑹寧烏珠遣人來復商州及和尚方山二原
十二月遣使割唐鄧商秦之地以畀金
 京西割唐鄧二州陜西割商秦之半棄和尚方上二原大㪚關為界于是僅有兩浙兩淮東西湖南北西蜀福建廣東西十五路而京西南路止有襄陽一府西路止有階成和四州凡有府州監一百八十五縣七百三金既畫界五京(上京㑹寕府東京遼陽府西京大同府南京大興府中京大定府後改南京中都汴京南京)置十四總管府十九路(上京成平東京北京西京中都南京河北東西山東東西大名河東北京兆鳳翔鄜延慶原臨洮)其間散府九節鎮三十六守禦郡二十二刺史郡七十三軍十有六縣六百三十二(初邵隆在商州十年披荆瓦礫以為招來流散屢敗金人終不肯離商而去值和議成割商與金隆快快徙知金州嘗以兵出境秦檜恨之徙知叙州檜陰使人酖之也)
秦檜殺故少保樞宻副使武昌岳飛
 歳已暮而不成一日手書小紙付獄即報死矣年三十九雲與張憲棄市于鵬等從坐六人家貲徙之嶺南于是薛仁輔李若樸何彦猷皆被黜布衣劉允升上書下大理獄齊安王王□以救尋放之建州凡傅成其獄者皆進秩洪皓在金以蠟書奏金人所畏服者惟至以父呼之及聞其死金人酌酒相賀(事親孝家姬侍吳玠素服願與交驩餙名妹遺之主上宵旴豈大將安樂時邪郤不受玠益敬服帝欲為營弟辭曰金兵未退何以家為或問天下何時太平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天下太平矣卒有取民一縷束芻者立斬以狥卒夜宿開門願納無敢入者軍號凍死不折屋餓死鹵掠有疾躬為調藥諸將逺戍遣妻問勞其家死事者哭之而育其孤或以子婚其女凡有頒犒給軍秋毫不私善以少擊衆謀定而後故有勝無敗猝遇敵不動故敵為之語曰撼山易撼岳家軍張俊嘗問用兵之術仁信智勇闕一不可好賢禮士覽經央雅歌投壼恂恂書生辭官必曰將士効力何功之有忠憤激烈議論持正不挫于人卒以此得楇死時冇女痛父寃抱銀瓶投井以殉後人因名其井為孝娥井壬戌)十二年(金皇統二年)春二月進封建國公瑗為普安郡
 已而崇國公璩恩平郡王(事在十五年)詔諸州修學宫
何鑄還自金
 初蕭毅至臨安帝曰朕有天下而養不及徽宗無及矣今立信誓言歸太后不恥不然不憚用兵何鑄曹勛往帝召至内殿諭之曰朕北望庭闈無淚可揮卿見金主當慈親在上一老人耳在本國則所繫甚重以至誠説之庶彼有感至金首以太后為請金主曰先朝業已如此豈可輒改曹勛再三懇請金主乃許之遂遺還許徽宗鄭后邢后之喪與帝母韋氏
三月四川宣撫副使胡世將卒以鄭剛中(字享仲婺州金華人)代之
 剛中節制諸將極嚴毎入謁必先庭揖然後就坐吳璘少師語王閽吏乞講鈞敵之禮剛中少師雖尊猶都統制耳倘變常禮是廢軍容惶恐聴命
夏四月使人袞冕來册帝
 金遣左宣徽使劉筈(彦宗之子)以袞冕圭册册帝為大宋皇帝
五月初置榷場盱眙
公元1161年
 金人各置𣙜場于兩界于是置旴𣅿𣙜場官監與北商貿易淮西京西陜西𣙜場亦如之金亦置𣙜場于夀鄧州鳳翔府(後二十年並罷惟存旴𣅿𣙜場此據宋史本紀及食貨志通鑑下作後又置于光州棗陽安豐軍乾道間事而同時所置反畧不錄今改輯)
公元1141年
六月安置王庶道州
秋八月何鑄罷(是年七月權參知政事)
 秦檜傅㑹岳飛之獄怨之諷方俟卨論其過欲竄諸嶺表帝不許遂出知徽州後復責授秘書少監徽州居住
金人徽宗皇帝顯肅皇后鄭氏及懿節皇后邢氏之喪
 喪至帝易緦服奉安龍徳别宫
皇太后韋氏至自金
 后有智慮初聞金人許還三梓宫後恐其反覆呼役者畢集然後起攅時方金人憚行后慮有他變乃陽稱疾須秋進發已而稱貸于金使得黄金三平兩以犒其衆由是途中無虞帝至臨平奉迎見后喜極而泣后至臨安入居慈寧官
九月大赦秦檜太師封魏國公
 以和好成也(尋以大囘鑾推恩進封魏兩國公以封兩國蔡京同辭不拜)
遣使如金
 沈昭逺生辰楊愿(字原仲不詳何所人)賀正旦(賀禮用金茶器千兩銀茶萬兩錦綺千匹)金循契丹例不欲兩接使人故併遣使歳如之
冬十月始聼中外用樂
權攅徽宗皇帝顯肅皇后于永固陵(尋改曰永祐在會稽縣東南)以懿節皇后
十一月張俊
 初秦檜和議約盡罷諸將獨以兵權和議定諸將罷而無去意故臺臣江邈論之遂罷為鎮洮崇信等軍節度使醴泉觀使進封清河郡奉朝請(是月劉光世光世于諸將中最先進然律身不嚴馭軍無法秦檜用事解兵與時浮沉不為所忌得竊寵榮以終其身)
徽猷閣待制致仕尹焞
 質直宏毅實體力行程頤以魯許之且曰我死而不失其正者尹氏子也及是卒詔秘書少監秦熺日厯
 秦檜無子取妻兄王煥孽子養之南省擢為第一以為進士陳誠之専主和議以為次之歴官秘書少監自知不為士論所與乃以國史再相凡詔書章疏稍及率更焚棄是後紀録無公是非矣又因太后北還功徳凡二千餘言使著作郎楊英周執羔上之皆遷秩(据本傳通鑑直以屬似誤今改正)
孟忠厚
 先是忠厚樞宻使攅宫總䕶使忠厚始雖以外顯貴然能避權不以私干朝廷秦檜忠厚僚壻未嘗親附以此重之至是山陵臺諫故事外戚不預政罷之
十二月陜西大旱
 初陜西連歳不雨至是涇渭㶚滻皆竭民無以食多饑死者
公元1151年
西遼耶律達實后蕭氏死子伊哷立(改元紹興癸亥)十三年(金皇統三年)春正月太學
 以岳飛為之
二月景靈宫
 遣官温州奉迎祖宗神御至遂詣天章閣西殿告遷徽宗及顯恭顯二后神御奉安
三月太社太稷壇圜丘
公元1141年
夏閏四月貴妃吳氏(開封人)為皇后
 后年十四選入王邸帝既即位后常以戎服侍左右習書史翰墨寵遇日隆累進貴妃帝憐邢氏在金虚中宫以待其還至秦檜累表立后皇太后以為言帝從之
王次翁
 秦檜當國凡居政府者莫不以㣲忤斥始終不貳者惟次翁一人而已
秋七月行人洪皓張邵朱弁還自金
 自建炎以來奉使如金被拘囚者三十餘人多已物故三人和議成許歸已而金人七騎追之及淮而等已在舟中矣(居冷山屢因諜者宻奏金事且力言和議非計乞與進擊嘗求韋太后書遣李㣲持歸帝大喜曰朕不知太后寧否幾二十年雖遣使百輩不如一書留金凡十五年而還入對内殿求郡養母帝曰卿忠貫日月志不忘君雖蘇武不能豈可捨朕去邪退見秦檜連日不止張和公金人所憚乃不得錢塘暫居而景靈宫太廟皆極土木之華豈非示無中原意乎不懌遂除徽猷閣直學士提舉萬夀觀復以論事出知饒州被囚踰年送劉豫使用之邵見豫長揖而已又呼豫為殿院責以君臣大義詞氣俱厲豫怒械于獄久之復送于金拘之燕山僧寺及還入見秘書修撰主管神觀司諫詹大方論其使事無成台州崇道觀王倫使金既就館守之以兵久之金將議和當遣一人受書還欲探䇿決去曰吾來固自分必死豈應今日覲幸先歸正使受書報天子成兩國之好蚤申四海之養于兩宫則吾雖暴骨外國猶生之年也將歸謂曰古之使者有節以為信今無節有印印亦信也願留之使得抱以死死不腐解以授受而懐之卧起與俱金人劉豫不從金人怒絶其餼遺以困之固拒驛門忍饑待盡不為金人感動致禮如初久之復欲易其官曰吾官受之本朝有死而已不易以辱吾君也人以書訣曰殺行人非細吾曹遭之命也要當舍生全義耳乃具酒召被掠士夫半酣語之曰已得近某寺地一畢命報國諸公幸瘞我此地題其上曰有宋通問副使宋公之墓干我幸矣衆皆泣下莫能仰視談笑自若及尼馮哈死宻疏金國虛實曰此不可失之時也遣李發間行報上還以奉送徽宗大行之文為獻其辭有曰嘆馬角之未生䰟親消雪窖攀龍髯而莫逮淚灑冰天帝讀之感泣官其屬五人丞相張浚日當禁林處之及還入見便殿謝且曰陛下金人和上梓宫次迎太母皆知知機之明然盟可守詭詐之心宜嘿以待之兵可息而消弭之術宜詳以講之陛下既知于始願圖厥終帝曰善秦檜惡其言奏易宣教郎秘閣而卒)
帝書六經刻石太學(碑石今在浙江抗州府學壁中)
冬十二月癸未朔日
 是日陰雲不見秦檜百官稱賀
金人來聘
公元1142年
 賀正也(禮物酒器六事綾羅紗縠二百段馬六匹自是歳如之)
復置三館
 上謂宰執人才素養太宗三館天下之士至仁人才軰出為用今日若不興學將來安得人才用邪(甲子)十四年(金皇統四年)春正月樂平(唐縣今屬江西饒州府)水鬬
 樂平縣何衝里田隴數十百頃田中水類為物所吸聚一直髙平地數尺不假隄防而水自行里南程氏家井水溢亦髙數尺夭矯長虹如雷穿墻毁樓二水鬬于且前且却約十餘刻乃解各復故
二月万俟卨罷(于十二年八月參知政事)以樓炤簽書樞宻院事
 初自金還秦檜假金人譽已數千言以聞難之他日奏事退坐殿廬中上旨輒除所厚者官吏紙尾曰不聞聖語卻不大怒自是不交一語言官李文㑹詹大方論之遂求去
三月帝謁孔子視學
 國學大成殿司業髙閎表請帝視學從之止輦于殿門步趨升降退御敦化堂命禮部侍郎秦熺執經髙閎講易泰卦(胡宏見閎表移書責之曰大學人倫所在太上皇帝刦制于彊敵生往死歸此臣子痛心切骨卧薪嘗膽宜思所以必報之大讐也太母天下之母其縱釋乃在金人此中華之大辱臣子不忍言也而柄臣乃敢欺天㒺人以大讐大辱而為大恩閤下目覩忘讐滅理北靣敵國以苟宴安之事猶晏然天下師儒之首既不能大論天人之理以正君心乃阿諛柄臣希合風㫖求舉太平之典人從為之詞歎㒺孰甚焉胡宏仁仲安國子)
夏四月初禁野史
 從秦檜請也(後著作郎林機言冇失意人匿近地窺伺朝廷作為私史以舊其邪説禁絶復下申禁之)
五月樓炤罷以李文㑹簽書樞宻院事
 文㑹罷之遂命文㑹自是執政免即以言者代之(已而文㑹楊愿劾去遂代其位迎合秦檜意㫖以為舉劾人謂之肉簡牌未幾亦斥天下快之)
閩浙大水
 内侍右武大夫白鍔皇太后北歸者因閩浙大水宣言爕理乖盭洪皓名聞華夷不用館客張伯麟嘗題太學壁云夫差而忘越人之殺而父乎秦檜怒之俱坐誹謗刺配萬安軍伯麟吉陽軍提舉江州太平觀
秋九月趙鼎吉陽軍
公元1145年
 鼎在湖五年杜門謝客時事掛口有問引咎而已先是請正建國皇子之號言鼎欲立皇太子是待陛下終無子也宜俟親子乃立至是中丞詹大方意劾鼎與其范中邪謀宻計轉相煽惑以徼無妄之福葢指皇子而冲嘗為翊善故也遂移鼎吉陽(鼎謝表日白首何歸悵餘生之無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見曰此老倔強猶昔)
冬十月何若請黜程頤之學
 右正言何若張頤張載遺書專門曲學請戒内外師儒之官力加禁絶秦檜從之
十二月王倫為金所殺
 金欲以平州路轉運使奉命而來非降也金脇以威遣使來趣拒益力金杖其使俾縊殺之(乙丑)十五年(金皇統五年)春正月朔初御大慶殿受朝
夏四月朔出東大赦
六月乙亥朔日食帝幸秦檜
 上賜第又賜銀萬兩萬匹錢萬緡綵千匹車駕親幸妻兩國夫人子熺學士承㫖郡夫人孫塤堪坦並除秘閣三品服塤時方九歳尋書一徳格天之閣六字後又命作家廟賜以祭器
秋七月張浚連州
 浚因星變欲力論時事以其母計氏年髙言之必及禍計氏知之誦其父咸紹聖初制䇿曰臣寧言而死于斧鉞不忍不言而負陛下浚意遂决即上疏當今事勢養大疽于頭目心腹之間不决不止遲則禍大而難决疾則禍輕而易治惟陛下謀之于心斷之以獨謹察情豫備倉卒庶幾社稷安全不然後將噬臍事下三省秦檜大怒中丞何若劾之遂貶連州居住尋徙永州必欲殺浚以其死黨張柄潭州郡丞汪召錫伺察
寛諸郡雜税(是條續綱目係于十八年宋史高宗紀載在十五年今依宋史改)
 帝曰人知取之為取而不知予之為取若稍與展免俟家給人足稅斂自然易辨于是蠲廬光二州上貢錢米汀漳二州秋税處州三縣被水民家綢絹鄂州舊額絹各一年又蠲四川積貨常平錢三十萬緡京西路請佃田租州縣場務稅錢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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